指揮:阿巴多Claudio Abbado
樂團:琉森節慶管弦樂團 Lucerne Festival Orchestra

2005年8月17-18日於琉森文化會議中心音樂大廳演出
Recorded live at the Concert Hall of the Culture and Convention Centre Lucerne, 17–18 August 2005

根據馬勒的妻子艾瑪所言,馬勒在1904年夏天開始構思他的第七號交響曲。
在一封艾瑪1910年的信裡說到,馬勒回憶起那個讓他突然有了靈感,然後迅速完成第七號交響曲的夏天:「這些行板早就躺在我的書桌上了,我只是把它們寫出來而已。」第二與第四樂章完成之後,馬勒接著再趕出一些樂章,把它們依照完成的時間先後拼湊在一起,遂漸完成了這首交響曲。「在(1905年夏天的)四個星期裡,先後完成了這首交響曲的第一、第三、第五樂章。」

指揮:阿巴多
阿巴多出生於米蘭,1955年入讀米蘭威爾第音樂學院,次年進入維也納音樂學院,師事史瓦羅夫斯基(Hans Swarowsky);1968年,阿巴多成為史卡拉劇院的音樂總監;1971年,阿巴多與維也納愛樂簽訂終身指揮合約; 1979-1987年,阿巴多同時兼任倫敦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一職,於1982-1986年成為芝加哥交響樂團的客席指揮。1989-2002年,阿巴多繼卡拉揚之後,出任柏林愛樂樂團首席指揮一職。

馬勒代言人
阿巴多與馬勒的音樂素有淵源,1965年,阿巴多32歲,他受到卡拉揚提拔,在薩爾茲堡音樂節登台,曲目是馬勒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隔一年,他更在愛丁堡音樂節上演出馬勒的第六號交響曲「悲劇」,獲得廣大的迴響,也成為經典名演。從這時起,他就與卡拉揚、伯恩斯坦、海汀克等大指揮家並駕其驅,為全世界最受矚目的馬勒代言人。

【曲目】
馬勒:第七號交響曲 Mahler: Symphony No. 7
1. 第一樂章 緩慢地-堅毅,但不太快的快板
I Langsam (Adagio) – Allegro risoluto, ma non troppo
2. 第二樂章 第一段「夜晚的音樂」:中庸的快板
II Nachtmusik I: Allegro moderato
3. 第三樂章 詼諧曲:充滿陰影的-三重奏
III Scherzo: Schattenhaft
4. 第四樂章 第二段「夜晚的音樂」:溫柔的行板
IV Nachtmusik II: Andante amoroso
5. 第五樂章 輪旋曲-終曲
V Rondo-Finale: Allegro ordinario

徐鵬博 文

從黑夜到白晝

根據馬勒的妻子艾瑪所言,馬勒在1904年夏天開始構思他的第七號交響曲。她認為當初馬勒在譜寫其中的「小夜曲」(serenade)時,「浸淫在艾森朵夫(Freiherr von Eichendorff,德國詩人、作家)的視野-充滿鳥語呢喃的春意與德國的浪漫主義之中。」整首交響曲的第二樂章與第四樂章皆名為小夜曲,但艾瑪所指的是後面的第四樂章,F大調溫柔的行板。馬勒為它下了一個標題:「夜晚的音樂」(Nachtmusik)。

在一封艾瑪1910年的信裡說到,馬勒回憶起那個讓他突然有了靈感,然後迅速完成第七號交響曲的夏天:「這些行板早就躺在我的書桌上了,我只是把它們寫出來而已。」第二與第四樂章完成之後,馬勒接著再趕出一些樂章,把它們依照完成的時間先後拼湊在一起,遂漸完成了這首交響曲。「在(1905年夏天的)四個星期裡,先後完成了這首交響曲的第一、第三、第五樂章。」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在第七號交響曲中,最先浮上作曲家腦海的是中間幾個樂章,並且先被譜寫出來;或許甚至可以這麼說,因為它們(這兩段夜曲),才衍生出這首交響曲的其他部分。

從那封信裡,我們可以認定馬勒是依序寫完第一、第三、第五樂章。然而,我們卻從總譜的原稿裡得知,第一樂章似乎是最晚被寫出來的,這點不太符合書信裡的說法。不過,也可以從音樂本身去做推論,第一樂章裡重要主題令人戰慄的再現部,與第五樂章如此相近,以致於讓我們似乎可以這麼斷定:第一樂章與第五樂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展而成的。在馬勒的其他交響曲裡,還能夠找得到像第七號交響曲一般如此明確的、對照性的結構嗎?

第二樂章

這兩段「夜晚的音樂」樂章一開始便充份揭示了夜曲的特性。「夜晚的音樂」也意味著戶外演出的音樂,在夜晚演出的小夜曲。馬勒在第一段「夜晚的音樂」,也就是第二樂章裡,希望使用牛鈴聲響來表示山間流浪者聽見遠處偶爾傳來的聲音。牛鈴對馬勒來說一直是精神上代表自然的象徵,而不純粹只是物理上的聲音。這個聲音,再加上馬勒本人心中的想法是以「夜晚的田園」為背景,因此讓我們感覺這闕作品即是由一系列夜晚風景畫串連而成。

除此之外,這個樂章一開始的序奏(由木管與銅管演出一段原創性十足的裝飾奏)、緩慢的進行曲、兩段三重奏都用上了對作曲家而言意義十足、來自自然的聲音-牛鈴、鳥鳴等-貫穿而成。我們在這第一段「夜晚的音樂」裡聽到曲子的調性不穩定地在大調與小調之間遊走,可以說是從連篇歌曲《少年魔法號角》延伸而來,尤其是較後面的兩首「晨鼓」(Revelge)與「軍樂官見習生」(Der Tamboursg’sell)。

第三樂章

馬勒以「充滿陰影」(shattenhaft)的標題寫譜寫第三樂章,夜曲風格很明顯地是音樂的核心輪廓,而它與其前後的兩個樂章共同構成這首交響曲的支柱。但是在前一個樂章,也就是第一段「夜晚的音樂」裡的陰影,在這裡轉變成為於夜晚出沒的邪惡幽靈,夜曲悠閒的風景已不再,而變成了鬼魅。這是馬勒首度如此逼真地描繪出女巫安息日的景象,出現一段圓舞曲與蘭德勒舞曲(landler),彷彿鬼魂可怖地操縱著音符與節奏,而讓管弦樂團發出如魔鬼一般充滿嘲弄的刺耳聲響。間歇出現驟變、誇張的滑奏、衝擊性強的撥奏與支離破碎的旋律,整個樂章被給扭曲得如同現在您在本片裡聽到的奇妙模樣。

第四樂章

第二段「夜晚的音樂」,也就是第四樂章,引領我們邁向黎明。從突顯的吉他聲、曼陀林聲與小提琴獨奏來看,它是一段戶內演奏的家庭式小夜曲,呈現一幅親密的浪漫景象,充滿人們的感性與熱情-也就是艾瑪的信裡所提的「艾森朵夫視野」。它的出現,也讓我們準備好迎接在終樂章展示的高潮。

第一樂章

某次在沃特湖划船時,馬勒如同神諭般地靈光乍現,解決了他在構思第一樂章時所遇到的問題:「當船槳第一次划入水中時,第一樂章導奏的主題(節奏與旋律)就在我的腦海中浮現。」馬勒深刻感受大自然的廣泛,也對此做出回應-他將這個想法與樂念清晰而明確地納入第一樂章的主題。在緩慢的序奏裡,高音法國號大聲獨奏,馬勒把它標示為「大自然的呼喊」,音樂逐步形成與發展,成為接續快板的重要主題。

第七號交響曲的聲音世界相當特別,這點充份反映在這些激昂的聲響之中;同時,這首交響曲再一次展現馬勒是位擅於將大自然裡觀察到的細節,轉化成音樂廳裡聲音效果的大師。在二十世紀一開始的十年間,馬勒譜寫了這麼一個立即且有系統地使用四度音程的樂章,而與這個樸素的四度音程與和弦,以及往b小調與e小調轉調的陰沉主題相比,第二主題裡輝煌的C大調所帶來的,不只是純粹的對比,更是最終的寬心與慰藉。

第五樂章

終樂章以C大調為主要調性,而依據C大調所達到的對比效果,在第一樂章也曾經出現過;當然,純粹就以這個樂章整體所營造的,穩定地歌頌大自然光輝的效果來看,這個觀點對於理解整首交響曲會是一個阻礙。從整首交響曲的角度來看,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