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序
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沒有像在台灣的小朋友那般幸運,可以按部就班地完成完整的教育。只因生於戰亂,那個年代的「富有」,是一種「罪過」。何不幸?我正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不能與同年齡的兒童玩耍在一起,因為我是匪徒覬覦的對象,若有活動,身後總有幾個暗藏短槍的大人追隨其後,是那樣地不自在!躲土匪、躲「鬼子」,寢食不安!居無寧日!今天在這裡讀一段時日,明天又不知道要去哪裡?十幾歲時,就被父親送到離家三百餘里之遙的青島市,寄居在親戚家。讀到四年級,就跳到「東文書院」,在那兒,除日文外,其他功課都跟不上。實在太想家了,等家鄉稍有平靜,藉著回鄉省親的理由回家後,再也不想回到青島了。於是,回到縣城再回頭從小學五年級讀起,並完成小學畢業。之後,在縣立中學讀了不到三個月,學校又在隆隆的砲聲中解散了!
再去青島,是以難民身分跑去的,家中傳來的都是鬥爭得死去活來的壞消息,經濟來源被切斷,於是進入了流亡學校,開始了流浪生涯。我常對我的孩子說:「爸爸的最高學歷是國民小學第一名畢業的」。其餘的都是東鱗西爪,根本談不上正經地讀書。
到了台灣,想再求學,已是癡人說夢了。為了填飽肚子,最實際的辦法就是找個餬口的工作。翌年五月,考取了警察學校的「臨訓班」,其招考對象本來是先前曾當過警察的,短期講習後即可派為警員。我沒有當過一天警察,也去報名,也被錄取了。有了工作後,工作之餘就看書自修,還「未學吹鼓手」(即七十歲)之前,已嘗試投稿,如早期警察學校的「樹人」、「親民」、「警民導報」、「警光雜誌」,退休後的「退警之聲」、「警友之聲」以及各報章雜誌等。後來有了「電腦」的出現,激起我的學習雄心。文中有篇「七十歲學吹鼓手」的短文,描述學習過程,發表於85年95期警聲月刊,想不到十幾年後即2012年4月8日為某報副刊所「借用」,雖未知會該月刊雜誌及作者本人,我不以為意,反有種拙作被肯定的快慰。於是就以「七十歲學吹鼓手」為書名。
出書,是受到三個兒女的鼓勵、支持與從旁協助;這些都該給予謝謝。凡是文末沒有註明刊於何處者,多為「退稿」或「用詞尖銳」,自認難覓「園地」,不曾寄出者,也收錄書內,以充篇幅。因為是想到就寫的隨筆,既不連貫,也就不同於實用書籍般的具有系統性,只是零零碎碎雜湊起來。至於刊出年、月、日的先後,雖有排列,或仍有誤,雖是無關緊要的末節,仍請讀者見諒、教正。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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