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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對客語作為國家語言的觀察與反思
文／彭莉惠(世界客家雜誌社長)
2017年12月29日是令所有客家鄉親雀躍的日子是客家語言文化進展的重大里程碑。當日，立法院三讀通過「客家基本法修正案」。通過條文明定，客語為「國家語言」，與各族群語言平等，且若客家人口達1/3以上之直轄市、縣（市）及鄉（鎮、市、區），應以客語為主要通行語言，並由客委會列為客家文化重點發展區。此修正案不僅將客語正式列為國家語言；也規定政府應捐助設立「財團法人客家公共傳播基金會」，辦理全國性客家公共廣播及電視等傳播事項條文亦規定政府應成立「財團法人客家語言研究發展中心」，辦理客語研究、認證與推廣，並建立客語資料庫；政府應輔導位於客家文化重點發展區的學校，實施客語教學語言計畫，並積極獎勵客家學術與在地知識研究，鼓勵大專校院設立客家學術相關院系與學位學程。 「客家基本法修正案」通過後，相關部會局處的確依循此修正案進行施政方針；客語作為國家語言也逐步落實中不僅在日常生活中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可以聽到亦或在客家鄉鎮的公部門也常可以聽到客語。「我講客」、「客語友善環境」、「我講客我驕傲」識別標誌，也漸漸在公共場所或虛擬網路世界現身。客語作為國家語言逐漸落實中，也讓眾多客家鄉親感到欣慰感動。此令筆者聯想到自己到紐西蘭旅遊參訪進修時的感動。從下飛機進到紐西蘭奧克蘭機場時，大大的紐西蘭毛利人的圖騰與毛利文問候語Ki-o-ra印入眼簾讓我印象深刻。因為毛利文也是紐西蘭官方語言，因此處處可見毛利文化相關圖騰與文字，政府公共建設上只要有文字的地方，也一定會同時寫上兩種官方語言（英文與毛利文）。接待我們的紐西蘭人用毛利歡迎儀式碰鼻禮和HaGa歡迎我們導遊甚至一般路人跟我們講解毛利人的歷史文化習俗精神當時在他們的文化園區也看到毛利人經典的戰舞也在Waikato大學跟幾位鑽研毛利語毛利文化的學者請益；也在他們的博物館美術館認識許多毛利文化的精品。毛利人毛利語毛利文化在紐西蘭是少數族群少數族語，能夠被如此尊重和保存，甚至毛利語可以在紐西蘭通行無阻，實屬難得。 對照台灣保存客家語言文化的經驗即便已有長足進展，但仍有進步空間。我想就幾個觀察和生活經驗來說明。第一，前幾個月正值新冠疫情緊張之際，中央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衛福部長陳時中在記者會上欽點一名客家電台女記者，請她用客語跟客家朋友呼籲一下，不要到人多的地方。當時好多客家人驚喜驚奇欣喜，包括筆者亦是如此。事後回想，若客語常在政府官方記者會、電視節目、偶像劇、新聞報導出現的話，可能多數的客家鄉親在聽到客台記者講客家話就不會反應如此巨大。第二，去年筆者有一個親戚的第二代正值就讀大學之際，因著父母不斷督促不忘本要學習自己族群語言文化，而在選讀科系時刻意填客家學系，後來如願考上理想的某校客家相關學系，但讀了一學期後就想休學。當時我得知後跟這位親戚第二代關心了解情況這位親戚孩子直率回覆說：有點失望，因為客家學系幾乎教授大多不是客家籍較少會講客家話真正做客家研究的較少。即便我給他鼓勵和輔導，最終他覺得這個系沒法幫助他了解客家文化學習客語，他還是決定休學重考非客家系。第三，筆者因為參與客家協會甚多，觀察到一個現象：協會出遊參訪時在遊覽車上的卡拉OK時間，協會會員平均來說唱閩南歌曲的有55%；國語歌曲的有50%；唱客家歌的只有5%左右。只有5%的人唱客家歌，不見得是大家不喜歡客家歌，而是因為歌唱系統裡面客家歌的歌單沒有幾首歌可選；會唱喜歡唱的客家歌總是沒有收錄在歌唱系統內，因此就出現一種奇怪畫面：客家社團出遊都唱閩南歌國語歌沒有唱客家歌。 以上三點觀察，只是初步的點出想到或聽到或看到的情況，究竟情況為何如何改善，還需要深度了解情況或者大家一起反思。客語作為國家語言；全國客家人口約有450萬也不算少的族群；客家特有的文化，再再彰顯客家、客語、客家文化的政策方向需要拉抬到更全面性、更公共性、更主體性、更確實性、更深化、更普遍去讓客家、客語、客家文化現身。若有一天，當講客語唱客語學客語在台灣能通行無阻，這就是客語作為國家語言最成功的實踐。指日可待。大家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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